Victori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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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插圖 實習美編 尹昭旭
　　B16版
　　■主持人：橋橋 ■傾訴者：曉岩 女 33歲 職員
　　曉岩沒預約就從吉林趕來找我，到報社時正好午休，我在一樓的接待室見到了她。她中等身材，面容白皙而清秀，清亮的雙眸中透出剛毅與清麗的外表形成鮮明的對比，令她看起來像個矛盾綜合體。她的故事也一樣充滿矛盾。
　　原來我們早錯過了姻緣
　　我和老公從認識到結婚只見過七次面。當初介紹人帶他來我家，見過他的家人都不同意，說他長得還行，但待人處事差了點兒，還挺沒禮貌。可那時的我已經顧不得這些了，雖然我才23歲，但自認為也算得上是剩女了，我怕再耽誤下去連他這樣的也找不到了。
　　都知道我恨嫁，父親只好帶著我去他家走了一趟。說實話，他家是要啥沒啥，父親很擔心，給我擺了利弊，卻沒敢拍板，而是讓我自己拿主意。因為有了上次的教訓，他為了幾千塊的彩禮跟男方家談崩了，愣搞砸了我的婚事，結果我兩年沒緩過勁來，父親也怕這次錯過了，耽誤了我，於是一切聽我的。在我的堅持下，婚事很快便抬上了日程。也許這就是我的命，父親說的不對時我沒有堅持，而父親說的對時我卻沒有聽。我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。
　　在訂婚後的一年裡，我們只見過幾回面，大都有家人陪同，直到我們倆一起進城挑結婚傢具時，我才發現這人說話不著調，好像智商有問題。可那時婚期已經定了，請帖都發了出去，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，這婚硬著頭皮也得結了。婚後證明他真是不著調啊，整天游手好閑，家裡的事都是我和公婆在做。不過他有一點好，很聽我的話，這也是我唯一的安慰。日子吵吵鬧鬧地過，所幸公婆對我很好，拿我當寶一樣。他們家親戚很多，其中跟他表哥家來往最多。表哥是個大個子，人很帥，尤其是一雙眼睛閃著溫暖的光。我打心眼裡喜歡這個親戚，比起其他人我們更有話題可聊。後來聽婆婆說之前介紹人是想把表哥介紹給我的，但礙於他年紀比我大太多，才選了她兒子。人的緣分真是奇妙，原來在很久之前我們就已經錯過了。
　　表哥的婚姻並不順利，第二次離婚後他好久都沒來家裡，直到兩年後他才再次登門。或許是同情他的遭遇，而且我們倆本就很投緣，所以我對他格外照顧，而他跟我老公從小一起長大，對於我們的親近誰也沒在意。這天晚飯後老公張羅著跟表哥喝口酒，我給他們準備了幾個小菜，他們便喝了起來。
　　一分鐘也過不下去的家
　　老公不勝酒力，幾杯下肚就倒在炕上睡了過去。表哥也喝了不少，但人還清醒，握著酒盃，跟我說起了他失敗的婚姻。他的嗓音那麼低沉，濃重的鼻音里夾著揮不去的哀傷。那一刻我突然好想抱住他，告訴他我懂他，心疼他。可是我什麼也不能做，老公的呼嚕聲時高時低，和著窗外的蟬鳴，恰到好處地掩飾了我的心動。
　　接下來的兩天里，公公婆婆熱情地款待著表哥，樂呵呵地包餃子看著我們這幫年輕人打牌，誰也不知道，經過那天酒後深談後，我的心已經不一樣了。我臉上在笑，眼睛卻忍不住瞟向他，他的每一個眼神都會惹得我心裡亂跳。打牌時他總是故意輸給我，老公沒心沒肺地看不明白，我心裡卻明鏡似的，暖流從心頭涌了上來，將我的理智淹沒，我有很多話想對他說。活了這麼多年，我頭一次體會到心動的滋味。
　　我鬥爭了很久，身心都備受煎熬。雖然知道不應該，可我還是給表哥發了條短信，說了我對他的看法以及我的心動。然後便是漫長的等待，短信發出去一天他都沒有回覆，我從最開始的期待到忐忑不安，到最後幾近崩潰的等待中，直到第二天午夜才收到他的回話。那短信的內容到今天都清楚地記得，他說謝謝我的厚愛，他很感動，只是我公婆對他太好，視他如親生兒子一樣，他不敢也不能背負這樣的背叛，在他心裡我永遠都是最好的。一行淚從眼角滑落，這也許是最好的結局，我們都回到了原點。雖然被拒絕，但我並不後悔，若是不說，我怕心會爆炸，我會瘋掉。
　　日子照常過著，老公終日無所事事，孩子也不管，說他就好兩天，然後繼續一切如常，後來我也累了，乾脆不管他了。就在這時婆婆突然病了，住院時幾乎都是我自己在照顧，老公雖然也來，但坐一會兒就溜了，不是“填大坑”就是釣魚去了。要說這人心還真夠大的，他媽剛從鬼門關里轉一圈，他就能跑出去玩。之前我就跟他說了很多次，不要去偷魚，被抓到就糟了，可他根本不聽，婆婆出院沒多久他就因為偷魚被抓住了。我賠了好幾千元才算擺平。如果說從前我對他還抱有希望，那這時我已經徹底失望了。若不是婆婆身體未痊愈，我真想立刻就走，跟他一分鐘也過不下去了。
　　在愛與家庭之間的選擇
　　婆婆身體痊愈後我就去吉林打工了。表哥已經出來打工好幾年了。幾個月不見，他更成熟穩重了。同在一個城市，我們偶爾通個電話，有時一起吃頓飯，雖然誰也沒提之前的事，可有一種情愫在我們之間悄悄地發著酵，壓抑的情感好似下一秒就能噴薄而出。這天他突然拽住我的手，狠狠地說，為我他願意背叛全世界。他的手冰冷、發著抖，我明白他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樣的話，這樣的他讓我心疼。像所有的情侶一樣，我們許下了山盟海誓，要白頭到老，要買自己的房子，要把孩子接過來。他的懷抱堅實可靠，我覺得自己找到了依靠。
　　家裡很快知道我們的事，老公風塵僕僕地趕過來。沒有預期的怒氣，他哭著求我回去，說只要我回去他什麼都聽我的，他會好好工作，努力賺錢，可是這誓言我聽得太多了，耳朵都快磨出了老繭了，他的話我一句都不信了。不久我收到了婆婆的來信，她說知道我在她家受了不少委屈，而我跟表哥有共同語言，也般配，她是真心希望大家都能幸福。如今她的身體已大不如前，等有條件了，孩子可以幫我們撫養。婆婆的話讓我淚流滿面，也感到無地自容，可已經走到這一步，我不能回頭了。轉眼孩子放暑假，我們把孩子接到吉林，我特意請了幾天假帶孩子玩。表哥對孩子沒的說，可孩子對他卻不似從前那般親了。等他上班走後，兒子還賴在床上不願起，我也便躺在他身邊，兒子的小腦袋在我身前拱啊拱的，我沉醉在孩子身上特有的奶香里。突然兒子仰起頭，竟是一臉淚水，他抱著我委屈地說：“媽媽，你回家吧。你不在家，我奶成天哭，我爺罵爸爸，爸爸也哭。同學也都笑話我，大家都不跟我玩了。”話音未落，兒子突然掙脫了我的懷抱，跪在我面前，哭著繼續說：“媽媽，我給你跪下了，你回家吧！媽媽，求求你了！”那一刻我淚如泉涌，把兒子緊緊地抱在懷裡。心隱隱地痛，想起表哥說等年底回家辦完離婚手續我們就結婚，想起他說等賺了錢帶我去南方看海，想起他說為了我他敢背叛全世界……可是我要食言了，我顫抖地抱著跪在面前的兒子，聽他說同學們都嘲笑他的一刻，我就知道我和表哥再次錯過了。
　　我回去了，回到了那個我曾千方百計想要逃離的家。
　　如今一年了，老公變了很多，雖然不能期望他什麼，但比起從前他現在認真地上班，賺得雖不多，偶爾犯點渾，但比起從前已經是超乎想象了。兒子也變了很多，只要是我不答應的事他就給我下跪，他總在看著我，好像生怕我跑掉，孩子的脆弱讓我又擔憂又難受。不過最讓我牽掛的還是表哥，他仍在吉林打工，過年也沒回來。我走後我們沒再見過面，只是偶爾在網上說說話。我勸他忘記我再找個女人吧，可他卻固執地說會等我，一直等著我。面對如此的深情，我除了哭泣還能做什麼呢？
　　我的人生就像是下錯的棋盤，一步錯步步錯。表哥前幾天在網上跟我說：“你回到那個家，要是不苦不累，你都對不起我！”他說得對，我真是太累了，可腳上的泡都是我自己走的，我能怎麼辦呢？
　　主持人橋橋：
　　 前不久聽過這樣一則故事：女孩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一個不學無術的男人，婚後丈夫酗酒、暴力，讓她失望透了。可是選擇了就不能再回頭，於是她堅守著這個家，努力維持著。15年轉眼過去，可丈夫並沒有改變，依舊酗酒，依舊暴力，生活依舊看不到任何希望。這天在工廠里，一群男人飯後聊著天，有人說自己的妻子除了抱怨什麼都不會，有人說自己的妻子不做家務就知道出去打牌，所有人都在說自己妻子的不是。這位丈夫想了很久，發現他的妻子很不同，於是驕傲地說：“我的妻子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，準備好可口的飯菜等我回家，孩子們也乾乾凈凈，每天如此。”大家聽了都覺得他在吹牛，像他這樣的大老粗這麼可能有這麼好的老婆。他一聽便生氣了，招呼大家跟他回家去看。沒有任何準備，他帶著工友回到家，一開門，一位清爽美麗的女人站在門口，屋裡的一切都跟這位丈夫描述的一模一樣。大家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們的家，眼裡流露出羡慕的光。妻子看見來了這麼多人，二話不說就進廚房添了幾個菜，大家吃得很高興，都祝福著離開。
　　那天是這位丈夫最驕傲的日子，他突然發現自己竟有讓人羡慕的地方。於是，他開始在乎自己的妻子，不再喝酒，早早地回家。他不再暴力，因為他越來越捨不得打她。他，越來越喜歡這個家和這個美麗溫柔的妻子。很多年之後，妻子很驕傲地對大家說，我的丈夫就是我要找的人。
　　別抱怨自己的愛人不如別人，你要的愛，是靠自己爭取和引導出來的。人不能太貪心，遇到不合適的就丟棄，而是要努力把他變成合適的那個人。切記，時間、忍耐和努力，缺一不可啊！加油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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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（原標題：想和本報主持人聊天嗎？）